案??由 詐騙
案??號 （2019）京0118刑初325號
北京市密云區(qū)人民檢察院以京密檢公訴刑訴[2019]325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犯詐騙罪，于2019年11月22日向本院提起公訴，于2019年11月28日以京密檢公訴刑變訴[2019]11號變更起訴決定書變更起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北京市密云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官吳彤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王某某1及其辯護人吳來勇、被告人王某某2及其辯護人舒婧、被告人劉某某3及其辯護人趙晨光、朱宏宇均到庭參加訴訟。本案審理過程中，經(jīng)本院決定延期審理一次。2020年3月24日中止審理，2020年9月28日恢復(fù)審理。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北京市密云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王某某1伙同被告人王某某2、被告人劉某某3及王紅光，于2018年2月至2019年2月期間，在北京市密云區(qū)、河北省三河市、河北省石家莊市、河南省鄭州市，采用冒充牙科醫(yī)生，使用低劣手段及劣質(zhì)材料為老年人鑲牙的手段，騙取周某、王某1、曲某、王某2、吳某、于某1、李某、劉某、吳士華、高廣志、相遠清、李振海、郭某、郭克中、王書蘭、蘇長明、楊益順、高某、郭計和、趙孟錦鑲牙款共計人民幣92930元。2019年2月26日11時許，被告人王某某1伙同被告人劉某某3使用上述手段在北京市密云區(qū)穆家峪鎮(zhèn)新農(nóng)村大集內(nèi)，冒充北京市密云區(qū)中醫(yī)院醫(yī)務(wù)人員為于長江鑲牙后索要鑲牙費人民幣12000元，因于長江之子報警而未逞。
公訴機關(guān)向本院提供了相關(guān)證據(jù)，認為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以非法占有為目的，詐騙老年人財物，具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侵犯公民財產(chǎn)權(quán)利，應(yīng)當以詐騙罪追究刑事責任。提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的規(guī)定，判處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刑罰。
被告人王某某1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其犯詐騙罪無異議，辯解只實施了指控的部分詐騙行為。
被告人王某某1的辯護人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的罪名無異議，認為指控數(shù)額與證據(jù)不符，詐騙數(shù)額未達到巨大。被告人王某某1如實供述犯罪事實，系初犯，當庭認罪，親屬積極幫助退贓，建議對其判處三年以下刑罰。
被告人王某某2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其犯詐騙罪無異議，辯解只實施了指控的部分詐騙行為，表示認罪。
被告人王某某2的辯護人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的罪名無異議，認為被告人王某某2參與犯罪的次數(shù)少，在團伙犯罪中負責做飯和買鑲牙材料，起次要輔助作用，是從犯，其家屬積極退賠，建議對其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被告人劉某某3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其犯詐騙罪無異議，對指控犯罪數(shù)額提出異議，辯解其供認之外的指控事實都不是其實施的。
被告人劉某某3的辯護人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的罪名無異議，認為指控數(shù)額沒有證據(jù)佐證，無法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被告人劉某某3主動投案，有自首情節(jié)，系初犯，參與次數(shù)較少系從犯，其家屬積極退賠損失，建議對其判處三年以下刑罰。
經(jīng)審理查明：被告人王某某1與被告人王某某2、被告人劉某某3及王紅光（另案處理）系家庭成員或親友關(guān)系，相互勾結(jié)采用冒充牙醫(yī)到集貿(mào)市場等地使用偽劣材料為老年人“鑲牙”的手段騙取財物。于2018年6月至2019年2月期間，在北京市密云區(qū)及河北省三河市，冒充牙醫(yī)在集貿(mào)市場等處，使用偽劣材料為多名老年人鑲牙并索要高額鑲牙費用，騙取曲某、郭某、高某、于某1、李某、吳某、周某、王某1、王某2、劉某共計人民幣35580元，上述老年人鑲牙后在短期內(nèi)脫落不能使用。2019年2月26日11時許，被告人王某某1伙同被告人劉某某3使用上述手段在北京市密云區(qū)穆家峪鎮(zhèn)新農(nóng)村大集內(nèi)，冒充醫(yī)務(wù)人員為于長江鑲牙后索要鑲牙費人民幣12000元，因于長江之子報警而未逞。
被告人王某某1于2019年2月26日在北京市密云區(qū)檀營小區(qū)門口被民警抓獲，被告人王某某2于2019年5月19日在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南尖塔治安檢查站被民警查獲，被告人劉某某3于2019年5月29日到河南省孟津縣衡水派出所投案。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guān)提交并經(jīng)當庭舉證、質(zhì)證，本院予以確認的下列證據(jù)在案佐證：
1.受案登記表、110接報警記錄證明：2019年2月26日11時45分，北京市公安局密云分局穆家峪派出所接于某2報警，其父于長江在穆家峪鎮(zhèn)新農(nóng)村大集內(nèi)鑲牙被索要12000元修牙費，修牙人跟隨于長江回家取錢時，被于某2發(fā)現(xiàn)后報警。
2.到案經(jīng)過證明：北京市公安局密云分局穆家峪派出所民警于2019年2月26日接于某2報警后，于當日14時許在北京市密云區(qū)檀營小區(qū)門口將被告人王某某1傳喚；2019年5月19日8時許，廊坊市公安局南尖塔治安檢查站查獲網(wǎng)上在逃人員王某某2并羈押；被告人劉某某3于2019年5月29日到河南省孟津縣衡水派出所投案，同日被羈押。
3.被害人于長江陳述：2019年2月26日9時許，我到北京市密云區(qū)穆家峪鎮(zhèn)新農(nóng)村大集購物時，有名男子攔著我說要給我看牙，自稱是中醫(yī)院派下來宣傳的。我說沒帶錢，對方說沒事先給我弄上，接著就給我看牙。大約給我修了一個多小時，跟我說牙窟窿補上了，活動的牙也固定住了，有兩顆牙也給種上了，之后跟我要12000元錢。我說沒有，對方讓我回家拿，讓他的徒弟跟我回家拿錢，然后我就坐他徒弟的車回到家。家中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我就給兒子于某2打電話讓他給我拿點現(xiàn)金。于某2回到家問怎么回事，又問跟我回家的男子是否是中醫(yī)院的大夫，對方也不說話，于某2就報警了。對方有兩名男子，給我修牙的男子30多歲，身高一米七左右，偏瘦，自稱是中醫(yī)院牙科大夫。跟我回家的男子30歲左右，身高一米七左右，偏瘦，開一輛黑色轎車。
4.被害人曲某陳述：2018年立冬左右（2018年11月7日為農(nóng)歷立冬），我去逛集走到太師屯大集大橋北邊馬路西側(cè)，有一男一女拽著我非要給我看牙，我被他們按在椅子上，然后那個男子就給我鑲了多半口的牙，鑲完后那個男子跟我要2100元。我覺得太貴，手里也沒有錢。那個男子說你家多遠，我說有二里多地，那個男子就開車帶著我回家拿錢，到家后我跟他砍價給了他1500元。當天我回家吃飯鑲的牙就掉了，知道被騙了。那個男子30歲左右，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皮膚有些黑，有點瞇縫眼。女子40歲左右，身高一米六左右，身材偏胖。
5.被害人郭某陳述：2018年6月底，我到溪翁莊大集買東西，一個年輕小伙子攔住我，說他們是專業(yè)牙醫(yī)，能給我鑲牙，把我?guī)У搅怂麄兊臄偽磺斑?。攤位上還有一男一女，到攤位后那個年輕小伙子拿出一個名片讓我看，我說不看。他們給我介紹桌上擺放的三種假牙磨具，低擋假牙3000元一套、中檔6000元一套、高檔15000元一套。我開始選的中檔，他跟我說高檔的使用年限長，讓我安高檔的，給我便宜，一套只要我1萬元，我同意了。年輕小伙子給我鑲了兩顆牙。安完后跟我要1萬元錢。我說沒帶錢，讓他們跟我到家中拿錢，然后這個年輕小伙子和攤位上另外一個男子就帶我到他們停在大集外的車那，車上還有一個男子在駕駛位上等著，然后這個司機就開車帶著這兩個人和我一起去我家拿錢。到家后我湊出9000元錢，他們拿著9000元錢走了。
6．被害人高某陳述：2018年夏季一天早晨，我去三河市福成早市買菜，看到一男一女在早市擺攤鑲牙，我就花80元錢鑲了一顆牙，過幾天牙掉了。
7.被害人于某1陳述：2019年2月23日10時許，我到密云區(qū)西田各莊鎮(zhèn)倉頭大集上購物，有一個擺攤鑲牙的，有三男一女，其中一男子攔住我讓我鑲牙，我就選了530元每顆的。那名男子說我選的這種假牙能用20年，我讓他給我鑲了四顆牙，還做了兩個牙套。他說這四顆牙和兩個牙套一共是3200元，當時我身上就2700元，我就給他了，剩下的500元他讓我回頭給他，之后我就走了。過了一天，我鑲的牙有些疼，其中一個牙套還掉了，我就給他打電話，他說牙疼沒事，過兩天就好了，讓我買點消炎藥吃，牙套等過兩天他再來的時候幫我修修。又過了幾天，他給我鑲的牙都掉了，我又給他打電話，他還是說讓我等著，等過兩天他再來的時候給我修，但是他一直也沒有來。我覺得我被騙了，就報警了。鑲牙的男子自稱王帥，30多歲、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白大褂，戴口罩。當時他給了我一張名片，名片上的名字叫王帥，單位是紅星牙科，地址是在車站東200米往北，聯(lián)系電話：170XXXXXXXX。
8.被害人李某陳述：我家住密云區(qū)古北口鎮(zhèn)北甸子村。2019年2月25日8時，我家進來一個女子問我鑲牙不，我說鑲牙。這女子出去帶著一名50歲左右穿白大褂頭發(fā)前禿的男子進來了，男子讓我在炕沿處躺下，從包里拿出上下滿口的假牙讓我咬住，然后往我嘴里抹水說是消炎的，接著用手往上抹東西捏了20多分鐘左右，牙就鑲好了。男子說滿口牙4000元錢，我說沒有那么多錢，得去古北口信用社取。然后男子和女子開一輛白色轎車帶我去古北口信用社取錢，車上還有一男一女。到了古北口信用社，我取了4000元現(xiàn)金，通過車窗把4000元遞給鑲牙的男子，然后這車把我送到北甸子村口牌樓處就開走了。后來感覺牙不舒服，鑲牙的人也找不到了。進我家的女子40多歲、身高一米六左右、小圓盤臉。鑲牙的男子50多歲、身高一米七左右、中等身材，額頭上部禿頂，穿白大褂。
9.被害人吳某陳述：2019年2月21日上午10時許，我去西田各莊鎮(zhèn)卸甲山大集路過一個鑲牙攤位，攤位那有三男一女，一個小桌子上面鋪著白布，擺放著工具。一個自稱叫“黨民”的男子攔住我說安牙不，我說不安。他說檢查檢查不要錢，這樣我就坐在攤位的凳子上。自稱“黨民”的人開始給我檢查，我看不要錢就把嘴里的假牙拿出來給他，男子拿著膏狀的東西抹在我的牙齦上，在我嘴里捏了幾下，然后用小刀剃出縫，讓我咬咬鑷子，證明牙是一體不會掉，這樣給我安完了。然后遞給我一張寫著“黨民”的牙科名片，說便宜點讓我給他1600元，我劃價到1500元，但是我身上沒帶那么多現(xiàn)金，給我鑲牙的男子讓一個歲數(shù)不大皮膚較黑的男子步行跟我回家，我開代步車回家后，把1500元現(xiàn)金給了他，他就走了。我晚上吃東西時安的假牙一拔就掉了。三個男子一個歲數(shù)大兩個年輕，歲數(shù)大的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白大褂。兩個年輕的其中一個自稱叫“黨民”，跟我回家拿錢的男子30多歲、皮膚黑、短發(fā)、長臉。那個女子40多歲，體態(tài)中等，戴白口罩。
10.被害人周某陳述：2018年11月一天上午10點多，我到巨各莊鎮(zhèn)八家莊逛大集路過一個修牙攤，一男子把我攔下問我修不修牙，把我拉到他們的攤位上，我想著在哪都是修就在他這修了，開始沒跟他們談價錢。攔著我的那個人給我修牙，把我整口上牙都給修了，之后跟我要5600元。我嫌貴，他最后降到3800元我才同意。當時我身上沒錢，他說他有車可以帶我回家拿錢，我就坐他們另一男子開的車回家拿了存折，去巨各莊農(nóng)商銀行取了3800元給了開車的男子，然后開車男子把我送回大集。后來我回家牙掉了發(fā)現(xiàn)被騙。對方是兩男一女，給我修牙的年輕一些，看著40歲左右，身高一米七米左右，體態(tài)中等。另一個開車的男子40多歲，身高一米七，體態(tài)偏胖，圓臉。那個女子身高1.6米左右，體態(tài)中等。
11.被害人王某1的陳述：2018年十一二月一天上午，我去太師屯大集趕集，一名陌生女子主動要給我看牙，把我拽到大集邊上一個鑲牙攤位。攤位上有兩個三四十歲男子，讓我坐下給我看牙，看完說牙能鑲，給別人鑲7500元，給我鑲6500元，還讓我把錢湊夠。我問牙能用多少年，對方說能用三四十年，我同意了。然后就給我鑲了滿口的假牙，他們朝我要6500元。我說沒打算鑲牙，也沒帶那么多錢。那女子騎我電動車載著我跟我回家拿錢。當時家里就我自己，女子讓我借錢我借不來，家里就2000元愛要不要，那女子接過2000元走了。過了幾天我感覺牙不舒服，去大集找找不到了。那個女子三四十歲，身高一米五左右。兩個男子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一個個子高偏瘦，一個個子矮偏胖。
12.被害人王某2陳述：2018年冬（陽歷年前的一天），我去太師屯大集買東西，路過大集橋北頭有個鑲牙攤位，攤位有兩男(40多歲)一女，其中一男子攔住我說看看您的牙，我就坐在攤位凳子上，對方說我的假牙鈍了不好了。另一個男子說“這是我們醫(yī)院的主任，鑲牙好著呢，讓他給您鑲個好的”，我同意了。那男子就拿類似石膏狀的東西往我牙上抹，用手捏實，用刀剃出牙縫，剃完跟牙似的，自己就摘不下來了。鑲牙男子跟我要3500元，我劃價到3000元。因為沒拿那么多現(xiàn)金，對方想跟我去家里拿錢，我說去銀行取錢。對方一年輕男子開黑色轎車，女子和我坐后座。到銀行后女的跟著我取了3000元錢，錢給了女子，然后女子上車就走了。到晚上我發(fā)現(xiàn)牙不舒服，吃飯也不行。第二天我去大集找那鑲牙的，他們沒來。我意識到被騙了，后來去正規(guī)醫(yī)院才把牙弄好。
13.被害人劉某陳述：2018年九月初五（2018年10月13日）上午，我去河南寨鎮(zhèn)荊栗園大集趕集，有個40多歲穿白大褂的男子拽住我說鑲牙不，我說有糖尿病不鑲。他說糖尿病沒事，把我拽到一個鑲牙攤位的凳子上坐下。攤位處還有兩名男子（其中一名歲數(shù)不大的開白色小轎車）。穿白大褂的男子讓我張嘴，不開車的男子給做牙。白大褂男子把一個東西往我牙齦上一托，說我給你抹勻就齊了，用手在嘴里捏了幾下。我感覺有點辣還有異味，沒多長時間就完事了。白大褂男子跟我要8000元錢，我說沒那么多錢少要點行不。白大褂男子說給你鑲了20顆牙，每顆300元，一共8000元。我當時身上帶著5000元現(xiàn)金，直接給了白大褂男子，他說不夠，我得回家取。開車男子和白大褂男子讓我上他們白色轎車帶我回家，停在我家十字路口，司機沒下車，白大褂男子跟我一起進家。我拿完存折他們又拉我到河南寨的農(nóng)業(yè)銀行，我取了3000元上車在車內(nèi)給白大褂男子，他們開車送我到家就離開了。我回家咬了口粘糕，牙就掉了，就趕緊撥打鑲牙的給我名片上的電話，電話關(guān)機打不通，意識到被騙了。
14.證人于某2的證言：2019年2月26日12時左右，我父親打電話讓我給取12000元錢，說是鑲牙的錢。我回到父親家，有一個20多歲的男子說要鑲牙的12000元錢。我問他的情況，那男子說是密云區(qū)中醫(yī)院的。我跟他說錢不能給你個人，我可以交到中醫(yī)院。那男子還說“我現(xiàn)在也知道你家住哪了，錢你不給就看著辦吧”。他也一直不表露身份，我覺得可疑就報警了。
15.證人杜某證言：我是密云區(qū)醫(yī)院口腔科醫(yī)生。2019年2月27日，自稱鑲牙被騙的于長江來到口腔科問我他鑲的牙好不好有沒有毒。我診斷其鑲的牙是不良修復(fù)體，不符合常規(guī)。當時于長江口腔有一些白凝樹脂凝固在牙冠、殘根上，還有缺失牙位。這種情況是有人用不規(guī)范的鑲牙方式給于長江鑲牙導(dǎo)致的，這種修復(fù)方式會壓迫牙齦，會導(dǎo)致發(fā)炎。由于不規(guī)范的鑲牙方式，于長江鑲的牙用不了多久就會脫落，其他好牙也可能會因此提前脫落。正規(guī)的鑲牙流程是先拔除病人不能留的牙、殘根等，然后對病人的好牙進行洗牙維護牙周，洗牙需要正規(guī)的儀器，最后才可以鑲牙。我診斷于長江的牙沒有經(jīng)過上述流程，是直接用自凝樹脂鑲上的，于長江的后槽牙是掉了的，不應(yīng)該和其他的真牙黏到一起，活動假牙是用鑄造的金屬鉤掛在真牙上的。他這種假牙和真牙用自凝樹脂黏在一起的方式不符合常規(guī)，不僅他鑲的牙不會結(jié)實，用不了多長時間，對真牙也會造成損害。而且于長江鑲的牙，牙間隙封起來了，正規(guī)的方式是要保留牙間隙。
16.證人張某證言：我是河南省孟津縣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辦公室副主任。目前我單位的名稱是在2019年1月31日由孟津縣衛(wèi)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正式更名為孟津縣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孟津縣衛(wèi)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是在2016年6月10日正式變更，原孟津縣衛(wèi)生局公章正式繳銷。印章繳銷的復(fù)印件我可以提供（經(jīng)核對與原件一致）。我單位的公章由專人保管，領(lǐng)導(dǎo)審批后使用，沒有丟失和外借。
17.證人商某證言：租我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前俸伯村三街15號房子住的共8個人，是三對兩口子和一對叔侄，都是河南人。這三對兩口子都是四十多歲，其中一個男子叫王紅光，他腦袋有點禿頂。2018年9月份左右，王紅光兩口子和這對叔侄及另外一個男子在這住了有一個月。2019年2月份過春節(jié)后，他們又來了8個人，后來我和王紅光的媳婦聊天，她告訴我他們是鑲牙的。他們每天基本上6點前就出門了，下午3點左右回來。后來他們住了一個星期左右，警察就帶一個小伙子搜查來了。
18.被告人王某某1供述：我父親叫王紅光，母親叫王某某2。2018年3月份至2019年2月26日，我跟隨父母一起干流動鑲牙至今。2018年3月，我覺得打工掙錢少，我父親他們給人鑲牙掙錢多，我就跟著他們干了。當時我們做鑲牙生意的一共有四人，分別是我、王紅光、王某某2、叔叔劉某某3，在北京的各處大集上流動給老年人鑲牙。我和王某某2負責招攬顧客、收錢，王紅光和劉某某3負責給人鑲牙，沒錢的就跟去家里拿。鑲牙方式開始用酒精消毒，然后用牙粉和牙水調(diào)成糊狀放在顧客的牙床上，捏出大概一排牙的樣子，然后剔出牙縫，還用鋼絲做牙套掛鉤，每次就是這樣做。鑲牙成本每次就幾十元錢，收錢則幾百幾千上萬不等。我們招攬顧客就是在大集上放個桌子，擺上廣告牌和鑲牙工具。我們穿白大褂，戴口罩，跟顧客說我們是紅星牙科的牙醫(yī)，讓顧客信任我們鑲牙。我們四人都沒有從業(yè)許可證，如果在密云，就說是密云中醫(yī)院或北京人民醫(yī)院的，在其他地方也是隨意編個診所或醫(yī)院的名字。我們2018年3月份主要在北京市通州區(qū)各個集市給人鑲牙，干了不到一個月。大概4月份我們又去順義的各個大集干了20多天。2018年11月、12月和2019年2月份至今，我們在密云大集上鑲牙，去過巨各莊大集、穆家峪新農(nóng)村、穆家峪派出所后面的大集、羊山大集、太師屯大集、河南寨釣魚臺大集、荊栗園大集、卸甲山大集、西田各莊大集、倉頭大集、新城子大集。我2018年去太師屯大集不下三次。2019年正月十六我們來的北京，在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前俸伯村租房住。正月十七去過卸甲山大集，后來去新農(nóng)村大集后就被抓了。我們鑲牙的次數(shù)太多了，我記不清了。我們四個人有時候一起去，有時候我和劉某某3一起，我父母一起，我總共掙了12000元錢。我和劉某某3在西田各莊村大集上，給兩個人鑲牙。2019年2月26日8時許，我開車和師傅劉某某3到新農(nóng)村大集擺攤給人鑲牙，大約9點多一個老頭來到我們的攤位前，劉某某3給這個老頭鑲牙，鑲好后劉某某3讓我開車帶著老頭回家拿鑲牙的錢12000元。我開車帶著老頭到他家拿錢時，他兒子回來了，打電話報警了。他報警前我給劉某某3打電話，他自己就走了。我開的車是東風日產(chǎn)白色轎車，車牌號：×××。鑲牙的材料大部分是在網(wǎng)上買的，也有在醫(yī)藥器材店買的。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前俸伯村三街15號租房處搜出的物品是我們共同使用的，一張寫著“王紅光”姓名的牙科執(zhí)業(yè)許可證是王紅光本人的假證。
19.被告人王某某2供述：我丈夫叫王紅光，兒子叫王某某1。我曾經(jīng)和王紅光、劉某某3去過鄭州、洛陽、山西、北京等多地的大集給人鑲過牙。我們在大集上擺個攤位，支一張桌子，桌子上鋪一個桌布，桌布上寫著鑲牙。王紅光和劉某某3穿著醫(yī)生白大褂管鑲牙，我管拉活，把路過的老頭、老太太拉到攤位上。我和王紅光、劉某某3去過通州、順義地區(qū)鑲牙，我有時候我和王紅光搭伴鑲牙，有時候和劉某某3搭伴鑲牙，他們都沒有鑲牙的資質(zhì)。我們在密云大集上鑲過牙，記得去過太師屯的大集，其他的想不起來了。我們和劉某某3是表親關(guān)系，王某某1和劉某某3是2019年初在一起搭伴鑲牙的，我們搭伴鑲牙，一般是王紅光和劉某某3他倆安排。我們在北京住在順義區(qū)前俸伯村，我和王紅光住一屋，劉某某3和王某某1住一屋。2018年七八月份，我在河南省孟津縣住，王某某1聯(lián)系我讓我給他郵寄些鑲牙工具，說他在張家口，我就用別人的身份郵寄過去了。2018年10月份左右，我和王紅光、劉某某3先去石家莊干了七八天，后我們一起暫住在順義區(qū)前俸伯村，王紅光、劉某某3帶著我去北京的各個大集上鑲牙，干十來天后王某某1也來了，我們一起干了三四天。2019年2月份我們也來過北京鑲牙。
20.被告人劉某某3供述：我于2019年5月29日在河南省孟津縣投案，我去各個集市上，給50歲以上牙口不好的人鑲牙，收取幾十元到幾千元不等的費用。我就在密云的大集干了幾天，頭一回在新農(nóng)村大集給人鑲牙，我的侄子王某某1被警察抓了，我感覺不對就跑了。我給三個人鑲過牙，總共掙了200多元錢，具體的想不起來了，我沒有行醫(yī)資格。2019年正月22日7點多，王某某1開車和我從順義區(qū)前俸伯村的暫住地到了密云區(qū)新農(nóng)村大集，擺攤后給一個老頭鑲牙，然后王某某1跟老頭回家取錢被抓了。王某某1的大姨開著一輛黑色汽車帶著我和王某某1的父親王紅光去王某某1停車的地方，王紅光開上王某某1的車，我們就走了。第二天我就坐車回洛陽了，后來聽說我被上網(wǎng)抓逃，忙完家里的事就投案了。我是跟王某某1一撥，王紅光和王某某2一撥，我們是在太師屯集市上碰到的。我和王某某1去了幾個集市，給四個人鑲牙了，賺了三四百元。我們?nèi)サ拇蠹幸粋€叫太師屯大集，其他說不上來。我沒有醫(yī)師資格證。我和王某某1、王紅光、王某某2有時兩個人出去，有時四個人出去。
21.辨認筆錄及照片證明：2019年3月4日，曲某在公安機關(guān)對辦案人員準備的12張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包括王某某1照片一張，編號為8號）進行辨認，指出8號照片上的男子就是犯罪嫌疑人；2019年3月21日，郭某在公安機關(guān)對辦案人員準備的12張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進行辨認，指認2號照片上的人（王某某1）為冒充牙醫(yī)修牙的犯罪嫌疑人；2019年4月12日，高某在河北省三河市，對辦案人員準備的12張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進行辨認，指認4號（劉某某3）是為其鑲牙的男子；2019年3月4日，于某1在公安機關(guān)對辦案人員準備的12張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進行辨認，指出2號照片（王某某1）就是自稱王帥給其鑲牙的人；2019年3月6日，李某在公安機關(guān)對辦案人員準備的12張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進行辨認，指出7號照片（王紅光）是鑲牙的人；2019年3月4日，吳某在公安機關(guān)對辦案人員準備的12張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進行辨認，指出11號照片（王某某1）就是當時跟吳某回家拿錢的人；2019年2月26日，王某某1在公安機關(guān)第辦案人員準備好的12張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進行辨認。指認8號照片（劉某某3）就是冒充牙醫(yī)修牙的犯罪嫌疑人。
22.辨認筆錄及視頻截圖證明：2019年10月7日，在北京市密云區(qū)看守所，民警將2019年2月26日案發(fā)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視頻截圖出示給劉某某3進行辨認，其辨認出車牌號中有582的白色車是王某某1的，穿黑色衣服的人是王某某1；王某某2于2019年10月07日在北京市密云區(qū)看守所，民警將2019年2月26日案發(fā)現(xiàn)場監(jiān)控視頻截圖出示給王某某2進行辨認，王某某2辨認出582的白色車是王某某1的，穿黑色衣服的人是王某某1。
23.搜查筆錄、扣押決定書、扣押筆錄、扣押清單及照片證明：公安機關(guān)于2019年2月26日扣押王某某1蘋果牌手機一部；于2019年2月27日對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前俸伯村三街15號王某某1暫住地進行搜查，扣押涉案鑲牙工具、材料等物品，及印有張飛、王帥字樣的名片多張，印有王紅光字樣的“牙科執(zhí)業(yè)許可證”1張。
24.于某1向公安機關(guān)提交的牙醫(yī)名片一張證明：該名片上印有“牙科醫(yī)師：王帥”等字樣，該名片圖文內(nèi)容與公安機關(guān)從被告人王某某1暫住地扣押的有“王帥”字樣的名片圖文內(nèi)容一致。
25.李某提交的北京農(nóng)商銀行密云支行古北口分理處出具的交易清單證明：李某于2019年2月25日10時20分許，在該行取現(xiàn)金人民幣4000元。
26.司法鑒定意見書證明：對扣押王某某1的iPhone牌手機進行鑒定,提取出與案件相關(guān)信息。
27.視頻截圖證明：2019年2月26日，在北京市密云區(qū)穆家峪鎮(zhèn)新農(nóng)村大集，被告人王某某1等人駕駛汽車在集市附近活動情況。
28.車輛信息證明：車牌號為×××白色東風日產(chǎn)牌小型轎車所有人為王某某1；車牌號為×××黑色北京現(xiàn)代牌小型轎車所有人為王竹。
29.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銀行卡交易明細清單證明：被告人王某某1該行賬戶×××，在2018年10月、11月和2019年2月等時間段，有連續(xù)多筆金額單位為百元、千元的現(xiàn)金存入。
30.孟津縣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證明：該委通過查詢?nèi)珖t(yī)師執(zhí)業(yè)注冊聯(lián)網(wǎng)管理系統(tǒng)，未查詢到劉某某3、王紅光醫(yī)師資格信息和執(zhí)業(yè)醫(yī)師注冊信息；該委自2019年開始使用孟津縣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印章，印章未丟失和外借。
31.孟津縣公安局印章繳銷證明：孟津縣衛(wèi)生局印章、中共孟津縣衛(wèi)生局黨組印章、中國共產(chǎn)黨孟津縣計劃生育委員會黨組印章、孟津縣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印章、孟津縣衛(wèi)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印章均交該局銷毀。
32.戶籍材料證明：被告人王某某1于1995年11月1日出生，戶籍所在地河南省洛陽市新安縣；被告人王某某2于1974年2月16日出生，戶籍所在地河南省洛陽市新安縣；被告人劉某某3于1977年8月16日出生，戶籍所在地河南省洛陽市孟津縣常袋鎮(zhèn)隆華大道7號。
本院認為，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相互勾結(jié)，以冒充牙醫(yī)并使用偽劣材料為老年人鑲牙的手段，騙取他人財物，數(shù)額較大，侵犯他人財產(chǎn)權(quán)利，其行為均已構(gòu)成詐騙罪，依法應(yīng)予懲處。公訴機關(guān)指控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犯詐騙罪成立，本院予以支持。公訴機關(guān)指控部分犯罪事實證據(jù)不足，不能成立。鑒于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尚能當庭認罪，其親屬代為退賠贓款，對三被告人均酌情予以從輕處罰。關(guān)于被告人王某某2、劉某某3的辯護人認為王某某2、劉某某3系從犯的辯護意見，經(jīng)查，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系以家庭成員及親友為成員而相互勾結(jié)，實施詐騙犯罪，在共同犯罪中互有分工，并無輔助和次要作用之分，被告人王某某2、劉某某3不是從犯，但根據(jù)案件事實，對其二人比照被告人王某某1可適當從輕處罰。關(guān)于被告人劉某某3的辯護人認為劉某某3自動投案，有自首情節(jié)的意見，經(jīng)查，被告人劉某某3雖然自動投案，但到案后未能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不能成立自首，但考慮其自動投案情節(jié)，可酌情從輕處罰。被告人王某某1的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及被告人王某某2、劉某某3的辯護人其他辯護意見成立，本院予以采納。據(jù)此，根據(jù)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犯罪的事實、犯罪的性質(zhì)、情節(jié)和對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四十五條、第四十七條、第五十二條、第六十四條、第六十一條，對被告人王某某1還依照第五十三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王某某1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十一個月，罰金人民幣二萬元（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2月26日起至2021年1月25日止；罰金已繳納一萬七千三百五十元，余額二千六百五十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1個月內(nèi)繳納）。
二、被告人王某某2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八個月，罰金人民幣二萬元（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5月19日起至2021年1月18日止；罰金已繳納）。
三、被告人劉某某3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八個月，罰金人民幣二萬元（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5月29日起至2021年1月28日止；罰金已繳納）。
四、已追繳被告人王某某1、王某某2、劉某某3違法所得人民幣三萬五千五百八十元，退賠曲某一千五百元、郭某九千元、高某八十元、于某1二千七百元、李某四千元、吳某一千五百元、周某三千八百元、王某1二千元、劉某八千元、王某2三千元。
五、在案扣押被告人王某某1蘋果牌手機一部，依法沒收存檔；在案扣押其他用于作案的物品，依法沒收。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nèi)，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yīng)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 判 長 單青林
人民陪審員 趙瑞福
人民陪審員 劉伯珍
二〇二〇年十二月十七日
法官 助理 李思敏
書 記 員 尹丹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