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理法院： 商南縣人民法院
案 號： （2012）商刑初字第0002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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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理經過
商南縣人民檢察院以商檢刑訴（2012）17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王某1犯強奸罪，于2012年5月21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不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商南縣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楊文芳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王某1及其辯護人簡永清、趙陽到庭參加訴訟。本案在審理過程中，商南縣人民檢察院于2012年7月2日申請延期審理，8月1日申請恢復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一審請求情況
商南縣人民檢察院指控，2012年2月6日下午，被告人王某1從村民吳某某家酒后回家，將到其家中玩耍的鄰居黃某某之女吳某某（生于2009年11月24日）強奸。黃某某聽到女兒哭喊聲后立即趕往王某1家，見王某1抱著吳某某從二樓下來，黃某某見女兒哭喊不止以為女兒尿褲子，查看時發(fā)現吳某某陰部滲血，有撕裂傷及污物，黃某某立即讓其家人向公安機關報案。
為證實上述事實，公訴機關提供的證據有：證人黃某某、吳某某、黃某某、吳某某等人證言，鑒定意見，診斷證明書，現場勘查筆錄，現場照片等。
據此，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王某1奸淫幼女，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強奸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從重處罰。提請本院依法判處。
一審答辯情況
被告人王某1辯稱，當時酒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辯護人簡永清提出，一、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犯罪事實不清。①被告人沒有作案時間，王某1什么時間作案或者說作案在幾點，事實不清。②作案地點不清，除黃某某（只是猜測）所陳述外，再沒有第二個證人證明。③被害人小女孩是否去了被告人家的事實不清。④小女孩吳某某真的是被害還是因其他原因受到傷害，事實不清。二、起訴書指控被告人構成犯罪的證據不足。起訴書指控被告人構成強奸罪的證據是黃某某、吳香枝、黃秀英、吳啟龍的證言，而這些證言都是一對一的證據，且證人之間相互具有排他性，不足以采信。南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的鑒定第一條是被害人外褲有被告人的精斑，第二條結論證明被告人沒有和被害人陰部接觸。根據這兩條的鑒定結論無法認定被告人構成強奸罪。商洛市公安局司法鑒定中心在送檢材同樣的情況下，也做出了兩條鑒定結論。第一條與南陽市公安局司法鑒定基本相同，第二條與南陽市公安局司法鑒定結論完全不同。這兩份司法鑒定結論之間相互矛盾，哪一個具有科學性，是真實的無法確定。對于一對一的鑒定結果又沒有得到客觀事實的支持，法庭應不予認定。根據有關司法解釋，結合案件事實，在沒有給被害人造成嚴重傷害的情況下，該案尚屬疑案，應按照疑罪從無的相關法律規(guī)定，認定案件事實不清，證據不充分，對被告人應免于刑事處罰。辯護人趙陽提出，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王某1構成強奸罪不能成立。在本案中，起訴書指控王某1犯強奸罪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只有言詞證據，所有證人證言都沒有直接目睹犯罪行為的發(fā)生，其全部的有關強奸行為的信息均來自于被害人的監(jiān)護人，均為傳來證據，難以具備證明客觀案情的作用。公訴人提交的兩份鑒定結論所送檢的材料一致，卻得出完全矛盾的兩份鑒定結論，其鑒定的真實性和客觀性有待進一步核實，因此不能作為本案的定罪依據。被害人是否遭受性侵犯的證據不足，不能證明被告人王某1對被害人實施了性侵害，本案中存在的疑點較多。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王某1涉嫌犯強奸罪的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按照疑罪從無的刑事司法原則，應宣告被告人王某1無罪。
本院查明
經審理查明，2012年2月6日下午，被告人王某1從本組村民吳某某家喝酒后回家，將到其家中玩耍的鄰居黃某某兩歲多的女兒吳某某（生于2009年11月24日）奸淫。同日下午5時許，黃某某聽到女兒哭喊聲后立即趕到王某1家，見王某1抱著吳某某從二樓下樓。黃某某見女兒哭喊不止，以為女兒尿褲子，查看時發(fā)現吳某某陰部滲血，有傷及污物，即指責王某1說害了他女兒，作孽。黃某某把女兒吳某某抱到黃秀英家讓其看吳某某的陰部，后又讓其妻子吳香枝向公安機關報案。隨后王某1讓本組村民吳啟龍給黃某某、吳某某傳話，要求“私了”，被黃某某、吳某某夫婦拒絕。當日晚，吳某某帶吳某某到商南縣醫(yī)院就診，經醫(yī)院診斷：吳某某外陰擦傷，外陰會陰后聯(lián)合6點處可見一處長約1.5mm皮膚損傷。同年2月7日，商南縣公安局分別委托南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陜西省商洛市公安局司法鑒定中心對有關物證進行司法鑒定。2012年2月25日南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作出公（宛）鑒（DNA）字（2012）0082號生物物證檢驗報告。鑒定意見為：1、送檢4號材料（吳某某帶斑跡的藍色外褲）上所檢出的精斑是王某1所留的可能性大于99.999%。2、送檢3（王某1陰莖頭擦拭物）、5（吳某某陰部拭子）號檢材未檢出基因分型，無法對比。2012年4月12日，陜西省商洛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作出（商）公（證）鑒（技）字（2012）030號法醫(yī)物證檢驗報告，分析意見為：1、吳某某所穿線褲上的斑跡、吳某某所穿藍色外褲上的斑跡經檢測為同一男性人精斑，其來源于王某1的可能性為99.999%。2、在王某1陰莖擦拭物上檢測到女性生物成分，其來源于吳某某的可能性為99.99%。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提交，并經法庭質證、認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實：
1、報警記錄，接受刑事案件登記表證明，被害人吳某某的母親吳某某向公安局“110”指揮中心報案稱其女兒被本村村民王某1強奸，要求查處的事實。
2、證人黃某某證言證明，他和王某1家住同一個屋場，相距二三十米。2012年2月6日下午五點多他在道場邊玩時聽到女兒吳某某在王某1家中哭，他就往王某1家跑，在王某1家堂屋門口，看見王某1抱著其女兒從二樓樓梯上下來，其女兒正在哭，他就抱女兒往回走。他走到王某1家道場的時候，想娃是不是尿褲子了，他就蹲在地上把女兒的腿分開看，看到女兒小便處有撕裂傷，上面還在滲血，并有臟東西。后他就喊王某1看，王某1沒有吭氣，他就抱著孩子回家了。他回到家后，王某1攆到他家給他說不要將事情鬧大了，他沒有理，隨后他妻子回家看過女兒后就打電話報警了。該證言還證明當天下午7時左右，他抱著孩子到他二叔吳正飛家，走到吳某某家道場上時，王某1的老俵吳某某對他說王某1把他女兒強奸的事想私了，他們沒答應。
3、證人吳某某的證言證明，2012年2月6日下午，她在吳家?guī)X給別人家?guī)兔Γ?8時左右丈夫黃某某給他打電話說女兒吳某某被鄰居王某1給害了。他回到家從黃某某手中抱過女兒，把女兒的腿分開看，看到女兒外陰部紅腫、有血跡，他就用手機撥打“110”報警。后來王某1拎一把菜刀追趕她，并喊叫說：“我再判10年，回來照樣殺你?！碑斔艿絽悄臣业缊錾蠒r，吳某到他跟前對她說，王某1讓他給傳話，說王某1想私了，問她答應不答應。
4、證人黃某某的證言證明，2012年2月6日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其弟黃某某把他的女兒抱到她家說女兒被王某1害了，黃某某當時把女兒的腿分開讓她看了小便處，她看到小便處有些紅。
5、證人王玉娥的證言證明，2012年2月6日晚上7點多鐘，她在廚房外面的房間壓面，吳某某抱著她的女兒一下子鉆到她的廚房里，把門關上。沒一會，王某1也來到她家廚房門口，對著廚房里的吳某某喊“你要告我，盡管告，大不了我再坐幾年牢?！彼赐跄?好像喝醉了。
6、證人吳某某的證言證明，王某1和吳某某的吵架情況；
7、證人吳某某的證言證明，2012年2月6日晚上六點多鐘，他從外面回來，看見王某1和吳某某在王興國家門口吵架，他和王某1的弟弟王某把王某1勸走以后，王某1對他說：“吳某他們報警了，你去把他們勸說一下，不用報警，自己私了?！彼淹跄?的話傳給了吳某某，吳某某他們已經報警了，不同意王某1的話。后來他給王某1說吳某某他們不同意私了，王某1沒有吭氣，該事實且有證人吳興鋒的證言印證。
8、證人王某、王某1等人的證言證明，王某1和他們在吳某某家喝酒的情況。
9、證人程金某、王某的證言證明，2012年2月6日下午王某1的活動情況。
10、證人張某某的證言證明，2012年2月6日晚，一個農村婦女抱著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孩到商南縣醫(yī)院住院部婦產科就診，她接診時看到該小女孩的外陰部聯(lián)合6點處有皮膚裂傷，外陰部有潮紅，其他沒有異常。
11、商南縣醫(yī)院診斷證明書、門診病歷證明，被害人吳某某外陰擦傷，外陰會陰后聯(lián)合6點處可見一處長約1.5mm皮膚損傷。
12、現場勘驗檢查筆錄、現場方位示意圖、現場照片等證明，被告人王某1家的現場狀況。
13、陜西省商洛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商）公（證）鑒（技）字（2012）030號《法醫(yī)物證檢驗報告》分析意見證明，1、吳某某所穿線褲上的斑跡、吳某某所穿藍色外褲上的斑跡經檢測為同一男性人精斑，其來源于王某1的可能性為99.999%；2、王某1陰莖擦拭物上檢測到女性生物成分，其來源于吳某某的可能性為99.99%。
14、南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作出的公（宛）鑒（DNA）字（2012）0082號《生物物證檢驗報告》證明，4（吳某某帶斑跡的藍色外褲）、5（吳某某陰部拭子）號檢材經抗人精P30試紙條檢驗，結果均為陽性。鑒定意見：1、4號材料上所檢出的精斑是王某1所留的可能性大于99.999%；2、送檢3（王某1陰莖頭擦拭物）、5號檢材未檢出基因分型，無法比對。
15、常住人口詳細證明，王某1的基本信息。
16、商南縣人民法院商刑初字（1991）第23號刑事判決書證明，1991年王某1因犯強奸罪被判刑情況。
17、被告人王某1供述，2012年2月6日下午，他在吳某某家喝酒喝醉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
本院認為
本院認為，被告人王某1奸淫幼女，其行為構成強奸罪，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王某1犯強奸罪的事實成立，證據確實、充分，依法應予懲處。被告人的辯護人提出起訴書指控王某1犯強奸罪的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兩份鑒定結論相矛盾，認為被告人王某1不構成強奸罪的辯護意見，經查，2012年2月25日南陽市公安局作出的鑒定結論證明被害人外褲、線褲上的精斑來自于被告人王某1，同年4月12日商洛市公安局作出的鑒定結論證明王某1陰莖頭上的擦拭物上檢測到來源于被害人的女性生物成分，同時進一步證實了被害人外褲上的精斑來源于王某1，后一份鑒定結論是對前一份鑒定結論中未檢出基因分型的補充，因此，兩份鑒定結論并不矛盾；本案被害人年幼，雖不能陳述事情經過，但有證人黃某某、吳某某、黃某某、張某某的證言及商南縣醫(yī)院診斷證明證實，案發(fā)后被害人外陰部有傷及王某1托吳啟龍傳話要求私了的事實，并有證人吳某證言印證一致。綜上，現有證據能夠形成完整的證據鏈，均能證明被告人王某1對被害人實施了性侵害行為，其行為構成強奸罪。故二辯護人的辯護觀點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信。被告人王某1認為其當時喝醉酒什么都不知道，雖然有證據證明案發(fā)當天被告人確實喝了酒，但不影響其強奸犯罪的構成。被告人王某1曾因犯強奸罪被刑事處罰，仍不思悔改，再次實施強奸行為，應酌情從重處罰。根據本案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性質、情節(jié)和對于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裁判結果
被告人王某1犯強奸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又二個月。
（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2年2月7日起至2017年4月6日止）。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直接向陜西省商洛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判人員
審判長：劉德清
審判員：宣瑞
審判員：黃艷華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二年九月三日
書記員
書記員：李夏怡
